怨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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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Giving In】Chap.5-Victoire-胜利

——授权翻译 APH 露加  原作by: Artificial Starligh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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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5. Victoire:胜利

“嘿,你,我饿了。”马修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枕头无视了呼喊,真希望就这样睡一天。“喂我。”加/拿/大轻哼出一声,坚定地闭着眼。他没有理睬背后的动静,直到头发被轻轻拨动,黏糊糊的舌头舔上他的头,那根长长的呆毛被咬进锋利牙齿的嘴里。

“不要吃我的头发!”他猛地甩开头,生气地看向熊二郎。

“食物。”熊二郎坚持道,马修知道自己没法再睡下去了。已经七点了,也是他起床的时间。他气呼呼地起了床,揉着脸走下楼梯。马修从冰箱里取出海豹,先喂好熊二郎,然后才准备自己的早餐。

俄/罗/斯在他烹饪时进了来,坐到吧台前等着。他看上去很累,正用手托着自己的脑袋,整个身子靠在吧台上,但至少他看上去比昨天更有精神。总的来说,这个星期天的早餐在他们的懒散中度过了——他们都困顿得不想说话。

吃完早餐收拾好厨房后,马修叹了口气,转身面向俄/罗/斯,对交谈,或者说对这一整天,都发憷。“所以,嗯……你想什么时候比赛?在哪里?”

“有一个随时对我开放的溜冰场,我们去那里。去准备吧,装备他们会提供。”

他们往自己的房间走去,熊二郎跟随拖着沉重脚步的马修走上楼梯。说真的,加/拿/大爱冰球,如果说一件他有信心的事情,那一定是在冰上的技术,他以自己的速度、敏捷和反应能力而自豪。他知道自己获胜的几率是挺大的,或者至少,绝对不小。但俄/罗/斯很具威胁性,他的力量不容忽视,一般人会把他看做疯狂的界线。他的冰球技能里可不包括这因素。

换上牛仔裤和运动衫,再套上一件下摆、手腕和领口都缝有棕色毛边的厚重褐色冬大衣,马修把担忧抛出脑外,他知道犹豫只会成为自己的阻碍。他会去到那里打一场冰球,就像经常做的那样——拼尽全力并享受比赛。

他们在楼梯碰了面,伊万朝他点了点头。他的装扮很休闲,牛仔裤衬一件黑色长款厚外套,一贯的白色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。钥匙在他手里叮当作响,他们来到车库走向了一辆保时捷。马修坐进副驾驶座时,还渴望地看了一眼杜卡迪,熊二郎坐在了他的怀里。

这辆车的空间很宽敞,座椅是浅棕色的皮革,仪表板和显示面板边镶嵌着深色的木制边框。一个漂亮的转弯,伊万驶出车库开始出发,提速带来的惯性足以把马修按回到椅背。马修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带已经系好,不过伊万似乎是一个安全的司机。(伊万和安全在同一个句子里?哇哦。)

路上,马修调整着广播频道,寻找一些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歌词的音乐。他找到一首节拍很好,而且女歌手声音很棒的歌曲。“你说你的上司会来?”

“Da.”俄/罗/斯直视着前方道路,“出发前我打了电话。”

好吧,只要梅姐夫和伊万没一点相似,他就一定能和对方相处得来。当然,哈伯以前见过他,而且他的上司只提过关于俄/罗/斯/总/统的好话。“谁来当裁判?”

伊万微微歪了歪头,马修强忍着不让自己翻白眼。他忘记这事了?*我的意思是,我们可以没有裁判,但这只会给他更多的机会耍诈。*“我们去的地方,是一个当地冰球队的练习场。他们应该会在,我们不如各自挑选队伍。”

“所以不是一对一的比赛?”

 “Нет,除非你想。”紫罗兰色的眼睛扫了马修一眼,闪过一丝施|虐|欲的愉悦,马修不由得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。

“N-non,这很好。”这能让他们有个平等的基础。只要他选一些大个子的进攻球员,他就可以集中注意力,不再分心想着被进击的伊万撞进医院。

俄/罗/斯把车开进了一个只有几辆车的停车场里,他停到正门附近的空位上,国/家们走出保时捷,加/拿/大望向了前方的建筑。这里相当大,像普通的体育场一样。金属和玻璃的穹顶覆盖在顶部,下午明媚的阳光照进室内,让人有种宛如在室外球场的感觉。外墙是淡灰色的石砖,还有高大的窗户和玻璃门。

伊万在前面领路,马修抱着熊二郎匆忙地跟在后方走进大门。里面是一个大厅,整个左侧是小吃店,为观看夜赛时感到饥饿的观众提供餐饮,右边是浴室,而前方敞开的门通向看台和冰场。马修跟着伊万大步地走过。(俄/罗/斯走一步,他走三步)

走进球场区,听到熟悉的溜冰声和冰球滑动声,马修不由得振奋。视线越过走在前方的俄/罗/斯环顾着,他看见一些相当壮硕的少年,正身着红色或白色上衣在交锋。一名教练在冰场外愤怒地叫喊着,挥动着手臂强调要点,一些球员回话反驳,但他们的抱怨都被无视了,尤其是在教练看到伊万后。

一瞬间,老人家收起了他的暴脾气,欣喜地朝俄/罗/斯走来。伊万和教练用俄语交谈起来,马修感觉自己似乎有点被冷落了,因为他实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。但伊万为他做了介绍,他得知教练叫作阿法纳斯(Afanasiy),如果他能念准……

他想伊万正开始谈论他们的比赛,提出了需要完整的队伍,而教练看起来很吃惊,很荣幸,随后欣喜若狂地向他们推出他那些仍在冰上争吵着的球员。尽管,马修当然注意到了看向自己的古怪视线,对方是在因为他小得多的体型而轻视他么?加/拿/大猜并非如此,因为,如果自己是一个无知的观众,他也不一定会忖量谁为冰球而生,而且在诧异“什么样的疯子会和俄/罗/斯打冰球?”

*显然,那就是我。*

伊万装得很好,带着和气的微笑,说话也没有太正式,但显然他会得偿所愿。教练不得不打断队伍的练习。他转向冰场,朝队员们大声叫喊,命令他们围过来,少年们便停下了练习向他们聚拢。

教练告知他们新的安排,球队听到是一场真正的比赛兴奋起来。对他们来说这将会是沉重的实践(实际上马修很同情他们,他们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)。

“我们现在先去准备,跟我来。”伊万说道,马修把熊二郎放到看台上,轻声说了句“祝我好运”,随后跟着俄/罗/斯走进冰场右边的大门,里面是摆着储物柜的更衣室,各种装备散乱在四周。有人递给他一件干净的白上衣(用来区别队伍,伊万穿红色的)、一些防护垫、一顶头盔、合脚的溜冰鞋,还有一根冰球棍。他和伊万分别在独立的隔间里迅速换好衣服。

他们轻松地滑进冰面,马修转了几圈确保溜冰鞋是适合的码数,绑得也足够紧。男孩们整装列队,等待着俄/罗/斯和加/拿/大的审视挑选。马修站到伊万旁边,问到:“哪些人是守门员?”

伊万翻译了一遍,十六名球员中有四人走向前来。加/拿/大的情绪逐渐高涨,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,兴奋到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向伊万,“谁先选?”

俄/罗/斯回了一个微笑(情绪不高事实上),他拿出一枚卢布硬币,“正面还是反面,Matvey同志?”

“反面。”他话音刚落,硬币已经被向上抛去,快速翻转,最后落回到伊万的手掌。

“你先。”加/拿/大笑了笑看向四个男孩,单从外表很难判断,他对他们的技巧一无所知,但最靠边的男孩很高,看起来速度很快,而且身形提拔很自信的样子。马修指向他,那孩子朝马修微微一笑,滑到了他的半场。

伊万选了一个相似体型的队员,被选到的孩子欢呼出一声,自信地嬉笑着滑到左半场。挑选到最后,两人对自己的队伍都充满了信心——马修坚定地选择了一些大个子,也就是进攻型球员,而伊万集中力量在防守。

一旁的骚/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,马修不得不憋笑着看教练滑稽地睁大眼睛,愣张着嘴,口吃着与俄/罗/斯的总//统握手。马修和伊万滑向看台,加/拿/大惊奇地发现自家首//相哈伯也在。

滑到板墙边,马修和哈伯笑着打招呼。“我们在开会时接到了布拉金斯基先生的电话,他邀我们来看比赛,所以我们决定休息一下。”

“我想您就是威廉姆斯先生?”梅姐夫问道,马修露出礼貌的微笑,有力地同他握手,“很高兴终于见到了您。”

“我也是,先生,感谢你能来。”

“当然,谁说总//统不能抽时间来看一场冰球友谊赛呢?”

向哈伯自我介绍后,伊万露出灿烂的笑容,“会很有趣,da?”

“我确定会的。好了,不要被我们干扰了,请继续吧。”

马修和伊万礼貌地点点头,然后转身回到冰场,俄/罗/斯回头呼喊着教练(他还在震惊中),老人这才动起来。他担任本场的裁判——希望他不会在这场周日早晨工作时的训练赛里,因为有重要人物突然到场而过于分心。

所有人都准备就绪,伊万和马修在球场中心面对面。加/拿/大做了个深呼吸。相近的紫色眼睛里是不同的斗志,两个国/家全神贯注,专心投入了比赛。两双眼睛紧紧盯着裁判拿着冰球的手。计时开始了,黑色的圆形橡胶仿佛慢动作般掉落。随即它撞到冰面,时间骤然加速。

加/拿/大如闪电般出击,他的球杆钩住冰球,猛地将球传给左方已经做出反应的队员。男孩控着球向球门快速移动,他躲开了对手的进攻,又因为伊万的紧密防守把冰球传给右侧的队友。

马修越过俄/罗/斯,猛然加速滑到中区。他跟着自己队伍控球的右翼队员,在男孩突然与对方防守发生身体冲撞的瞬间,马修把球抢到自己的控制下,迅速敏捷地滑动到右方,并把球击向球门。但是球没有进。守门员用膝盖阻挡住了,冰球撞到他的溜冰鞋弹回到冰场中心。

伊万突然出现,扫起冰球一个急转弯回到马修的半场。加/拿/大在他身后迅速地追赶,试图抢回冰球,但伊万却是出奇的快。他做出射门,好在马修挑选的守门员向他证明了自己的选择没有错,男孩用腿垫截下了冰球。

重新开球,两个国/家在左侧圈预备着。教练再次把冰球举起,它掉落到冰面的过程宛如用了一个世纪。当它触地的一瞬间,马修火力全开,快速带球越过伊万,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
一路将球带回到中区,直至对方区域,马修和两名队员相互传球,酝酿着一记必进的射门。他在射门范围内,冰球在他的杆下……突然,他受到了撞击,伊万·布拉金斯基用宽厚的肩膀从一旁猛地撞来,他失去了平衡。马修摔倒在冰上,身体一侧撞击到坚硬冰冷的地面,让他忍不住皱起脸,但他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就已经迅速爬了起来。

不过伊万已经滑走了,他轻松地在冰面上穿梭,将球传给他的左翼队员来了个射门——然而再次被拦下。

马修为自己的大意感到一丝恼火,他滑到圈中,不太高兴地看了伊万一眼,而伊万颇为高兴地回望向他。“集中注意,Matvey。”

冰球撞击冰面,马修重新振奋起来,他抢过冰球,再次冲锋到了中区。对方的前锋靠近抢球,马修快速闪避,轻松地把冰球控制在自己周围。他把球传给右方一个无人防守的队员,对方一名后卫朝那队员加速滑去,企图赶上拦截。

男孩射门了,守门员向前扑倒,球没有进——蹭到球网,打到了板子上,然后飞向了右侧马修和伊万的位置。加/拿/大的球杆猛地把球击打回球门方向,同一时间,俄/罗/斯的身体猛烈地向他撞过来,随后,巨大的嗡鸣声响彻冰球馆。

白队发出欢呼,马修忍不住在原地大笑起来,他坐起来看向伊万,对方厌烦地皱起眉头。伊万的表情让一切变得更加喜庆了,马修用带着手套的手拍了拍他的前臂,咯咯地笑着说:“集中注意力。”

紫色的眼睛瞪向他,但马修的好心情不会因此被吓跑。他们站起来,回到中心区再次准备开始。

前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了,马修的进球成了目前唯一的得分。伊万有好几次差点进球,而马修的队伍虽然得分领先,但消耗必然也很大。

第一节结束,进入十八分钟的中场休息,两队分别坐到长凳上。男孩们看起来已经累了,但马修和伊万甚至没有喘。他们的赌注在此刻就像是个遥远的记忆,加/拿/大在笑着,他很享受比赛。

伊万更加克制,大抵是马修的领先有些刺激到他了,但马修惊讶地从他脸上看出了胜负欲。他从未见过俄/罗/斯露出这样的神情,他十分自豪是自己把它激发出来的。事实证明,正如他这样一个温和、被动的国/家也能让俄/罗/斯警惕,并且认真对待——至少在冰球方面,虽然不是在政//治世界。

马修的队伍似乎对这个金发的小个子产生了敬意,尽管他甚至不会说他们的语言——他们拍了拍他的后背,开心嬉笑着。兴奋混合着肾上腺激素,在四周蔓延开,马修的信心增长,尽管他知道这只是开始。伊万必定会做出回击。俄/罗/斯只是刚进入状态,等他们到了争夺胜利的最终时刻,事情一定会变得更加有趣。

第二节以一个让马修不愉快的逆转开始。伊万瞬间抢到了冰球,毫不费力地躲避并甩开对手。加/拿/大滑到俄/罗/斯的右侧,他阻拦了一次射门,奋力抢夺着冰球,但球始终在伊万的杆下。守门员前方的区域挤满了人,后卫们阻止着伊万的前锋,加/拿/大则面对着伊万。

他们视线相撞,当看到了伊万眼里的打趣,马修几乎咆哮——他真的非常喜欢让加/拿/大沮丧。左右一晃,马修从右方挤进伊万的控制区,后背顶向高大男人的胸口阻止了他前进,并接过了冰球。他向左转去,来了个180度转身,成功摆脱了俄/罗/斯。但伊万轻易跟上了他,跟随在他的右后方,马修不停地加速,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控球的时候被抓到。

他迅速把球传给左翼队员,几秒钟后,他被狠狠撞到冰场和看台间的板墙上。屏障的边缘挤压着他的内脏,他痛得面部扭曲,在两人全部重量的作用下他完全无法呼吸,强烈的撞击模糊了他的视线。背后男人发出怪异的kolkolkol笑声在他耳边响起,伊万缓慢起身,“好球,Matvey。”

马修转过身来,深吸了一口气。他不能对这个俄/罗/斯人生气,尽管他的阻挡用上了不必要的强劲力道。但当发现自己遭受的疼痛没有得到回报时,他真的生气了。他左翼控球的队员也被撞倒了,伊万队的一名进攻手飞速地把球带向守门员并做出射门,他们得分了——响亮的嗡鸣声说明球进了。

现在比分是1比1。

接下来的比赛中,比起靠近,马修和伊万似乎更注重拉开彼此的距离。当他们中有一人拿着冰球时,另一人会用更复杂的策略,以保持双方的距离。不过,如果是人类队员在控球的时候,两人就会倏地贴近,互相搏斗以保护那可怜的家伙,免得他遭受来自整个国/家的重创。

但有时候会失败。马修的一名前锋遭到了俄/罗/斯的阻截,他被撞倒在冰面上导致肩膀脱臼;伊万的一名后卫被马修撞击后被送下了场,男孩摔得太狠以至手臂骨折了。

随着第三节比赛开始,场面发展得更加暴/力了。没有一次碰撞是故意伤人,所以裁判没法判罚,但俄/罗/斯和加/拿/大之间似乎有一个默认的规定,他们保持只与对方发出冲突,这是为了保护自己队伍的人类球员。

有一次,马修把自己猛力撞向伊万,导致板墙不支开裂,庞大的国/家被压倒在下面,俄/罗/斯哼着气起身,一手撑在身侧发出轻佻的笑声。马修在他旁边爬起来,道歉道:“我不是有意那么用力撞你的。”

“没关系,同志,我印象深刻。”伊万露出的笑让马修知道他绝对会报复回来。

比赛还剩下十五分钟,马修和伊万似乎终于开始气喘吁吁了,他们的争斗消耗了太多体力,俄/罗/斯的速度明显放缓了。事实上,自他们认真起来后,从第二节开始,这个高大的男人已经看似疲惫不堪。马修猜想,是不是因为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过冰球了。就马修而言,他至少有一个月没打了——最近有太多工作,没有时间运动。

但伊万坚决的样子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,如果他提了,这国/家可不会高兴,所以他们始终进行着残酷的竞争。

伊万的右翼队员控制着冰球,马修像另一个守门员一样守在球门前,预备着阻挡任何方式的射门。一名后卫将带球的球员用力推开,他奋力把球抢出,冰球随即脱离控制,马修和伊万迅速扑去。他们开始抢夺,伊万像挥舞他的水管那样摆动着球杆。加/拿/大及时矮身闪躲,他感觉到木杆刮过他的头盔,下一秒他像橄榄球后卫一样用自己的肩膀撞向伊万,竭尽全力推开俄/罗/斯。

他推动了,伊万失去平衡的时间足以让马修突破包围。他用最快速度把球带到球场的另一边,靠近球门,门前的人半蹲防备着。马修刹住车,瞄准,接着他被一股蛮力狠狠撞开。一瞬间,他的头撞到冰面上,头盔飞了出去,马修发出了痛呼。冰球滑过冰面,守门员扑了过去,但橡胶块从他的手臂边滑入了网。嗡名声响起,众人欢呼起来,但马修太晕了,他没法站起来像他的队员一样蹦来跳去。时间还有最后二十五秒……结束了,加/拿/大赢了。

俄/罗/斯坐了起来,轻皱起眉环顾四周,他的两颊和马修一样热得通红。他们的头发贴在了脸上,衣服被汗水浸透。两人都在大口喘着气,疲累又庆幸着比赛已经结束。“你还好吗,Matvey同志?”伊万询问仍然躺在地上的男孩,他也许是输了,但不得不进医院的是马修。

“我很好,只是……被一辆坦克碾了。”俄/罗/斯像孩子一样大笑起来,很高兴自己对他造成了那么大的痛苦。

“威廉姆斯先生!”

加/拿/大扭头看向场边的哈伯和梅姐夫,他们看起来很担心,马修举起手臂竖起了大拇指。裁判滑过来想帮忙检查,不过马修终于动了。他挣扎着站起身,一手扶着头。“结束后我想吃冰淇淋。”他瞥了一眼似乎还很得意的伊万,“太疼了。”

“Da,你打得很精彩。”

“布拉金斯基,我的朋友,我们得走了。”俄/罗/斯的上司喊道,两个国/家滑去与他们告别。用这样的状态面对如此重要的人物,马修感到有点尴尬。他习惯在自己上司面前保持专业的形象,更不用说其他国/家/的领/导/人了。但想到这是私下轻松的见面,事实上他们也刚刚打完一场冰球,在这样的比赛后要保持整洁是不可能的,而且看来也没有人介意。俄/罗/斯的总/统和加/拿/大的总/理热情地道了别,随后便走了。

身着白色球衣的队员们聚拢到马修身边,激动地交谈和赞美着,虽然马修听不懂,但他还是红着脸笑了。四周很热、很挤,还很吵闹,他只想换个衣服放松放松。俄/罗/斯朝更衣室走去,加/拿/大努力走出人群跟上。

走进更衣室后马修不禁叹出一口气,他卸下防护垫并脱下溜冰鞋。俄/罗/斯坐在长椅上,背对着他,看起来正在休息。马修拿着衣服走进隔间换上,等一回到伊万家,他得好好洗个热水澡。

收拾完后,他离开更衣室去找熊二郎,发现它就在自己放下它的原地。“嘿,熊大郎,我赢了!”

“Yay. ”白熊咕哝着,从瞌睡中缓缓醒来。

“你该为我高兴,我不用做奴/隶了。”马修和它说。加/拿/大小心地抱起他的朋友,这时教练走了过来。

男人高兴地说了句“精彩的比赛”,尽管他的口音非常重,让马修理解得很艰难。他笑着和老人握了握手。“Спасибо. ”向对方表示感谢后,他愉快地朝冰上的男孩们挥挥手——许多人看起来累得频临昏厥了。

…oOo…

俄/罗/斯深深吸了一口气,他庆幸现在自己能够独处。他的头阵阵发疼,视线的边缘模糊在黑暗中。在比赛的第二节期间,他又开始发烧了。爆发的肾上腺激素和对胜利的渴望,是唯二让他坚守着没崩溃的原因。然而,比赛结束了,他的身体也开始支持不住了。比赛时,他意识到自己动作变得缓慢,有些时候冰球甚至在他的视线里消失。不是因为球的速度,而是因为他的眼睛无法看清前方。

加/拿/大的拦截也是原因之一,那是毫无疑问的。他不得不承认,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他真的没有预料到这孩子拥有如此强的攻击力。虽然,只要想想阿尔弗雷德的怪力,这点确实很有可信度。

他坐在长凳上,俯身向前去解开滑冰装备,大手指胡乱摸着鞋带。他的双手颤抖——是因为身体里残留的兴奋,还是疲累,或是因为高烧,他不知道。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,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。滑冰鞋上的活结一直没法解开,他低声怒吼,仿佛能把绳子吓得自动散开。一阵挫败过后,他不再管滑冰鞋,而是愤怒地把防护垫和头盔扔下,任由装备滚到了房间的另一头。

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,他往后靠了靠假装自己只是在休息,某种程度上也确实,他甚至开始有点呼吸困难了。但他紧绷住肌肉,努力让自己抖得不明显。马修安静地走了进来,解下身上的装备整齐地堆放在一旁,然后去换了衣服。谢天谢地,男孩很快就离开了,伊万俯下身再次尝试解开鞋带。

时间滴答走过,久得足够让他的身体从比赛的状态中放松,但他的手仍然在剧烈地颤抖,视力也没有好转。更糟的是,他感到恶心,他不敢动弹,又害怕来不及到卫生间就吐出来。他的喘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愈发沉重——急促的呼吸和闷湿感令他咳嗽起来。

他把头靠在身后的储物柜上,闭上眼睛,试图摆脱一切不舒服的感觉,尤其是当脚步声传进他耳朵。“俄/罗/斯,你已经在里面呆了十分钟了,出什么事了吗?”

加/拿/大走了进来,怀里抱着那只烦人的熊,脸上半是担忧的表情让伊万很想嘲弄一番。“我很好。”

“你确定——”

“Da,现在,离开,我很快就会出去。”

加/拿/大微微侧身,像是准备听话离开,但他又停了下来,转身面向俄/罗/斯,淡紫色的眸子里窥见一丝光亮,“你又发烧了,是吗?”马修仔细观察着他,寻找他身体不适的迹象,但伊万全力掩饰着,他瞪向这个拒绝听从命令的顽固家伙。

然而,这说服不了马修,他走向前伸出他那愚蠢的手触摸了他的额头,就像所有医生一样。俄/罗/斯低声咆哮,试图躲开,但是泛着恶心的胃部发出抗议,他的视线打晃。动作的瞬间他整个身体都在痛。

加/拿/大的手碰了碰他的脸,男孩倒抽一口气,“你为什么不说?”

“我们还在比赛,我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经/济/衰/退而中止。”

“小?你烧得很严重!你可能会受伤。”他的絮叨让人非常恼火,伊万身上绕起可怕的气息,但马修似乎并不在意,“来吧,我带你回家。”

马修半跪到他面前快速解开了他的冰鞋,俄/罗/斯愤怒了。

“你就不能别再碰我么?听懂人话,出去。”

男孩深呼了一口气,“那你站起来!”

他挪动着就要站起来,证明自己可以做到,让这愚蠢的国/家闭嘴。还穿在脚上的溜冰鞋令他难以保持平衡,伊万眼前发黑,房间看起来歪倒得像个哈哈屋。他摇晃着向左歪去,马修不得不立马抓住他的手臂,“好了,好了,坐下。我要抓不住你了。”

“那别抓。”

“你自己站不住。”俄/罗/斯坐了回去,用俄语嘀咕着脏话,马修很庆幸自己并不听得懂。他弯腰脱下男人的溜冰鞋,然后把他的衣服递给他,“我想这个你不需要帮忙。”

又一句俄语的诅咒,马修被他的语气吓得一抖,随后转身给男人留下私密的空间。“好了。”伊万咬牙切齿地说。

马修叹了口气,“钥匙在哪?”

“我不会让你开车。”

“为什么不,你走不动了。”

“我不需要走!现在,你离开,趁我还没不客气之前。”

“我已经尝试做了各种事,你能不能别再威胁我了?”

“那就不要再试图做那些愚蠢的事!”

马修发出一声沮丧的尖叫,双手挥到空中:“你真是不可理喻!”世界安静了几秒——气氛很紧张,伊万在凳子上狠狠地瞪着他,马修消退了愤怒,他盘算着有方法能让这男人听他一回。“看,能拜托你让我帮忙吗?”

“我不需要——”

显然,这行不通——新计划:“打赌是我赢了。”伊万咔哒一声合上了嘴,紫色的目光变得更加阴沉。在马修心里,他不喜欢拿赌注胁迫这个国/家,但当和俄/罗/斯交涉时,说“请”和“拜托”似乎毫无意义。

“你的条件是,让我做你的盟友。这不代表你能对我发号施令,小家伙。”

“我的条件是我们成为朋友,不是同志或盟友。我没有命令你,我只是在帮忙……作为一个朋友。而且作为朋友,你应该让我帮忙。”

伊万极其不高兴地低吼出一声,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钥匙,扔给了金发的男孩。加/拿/大叹了口气,小心地看着伊万站起身,以备在他需要时搭把手,尽管俄/罗/斯看起来杀气腾腾的样子。而且他若有什么行动,这俄/罗/斯人一定会一拳打在他的脸上。

他们一起走出体育馆,刚出门口伊万就停了下来,阳光灼烧着他的眼,令头痛更加剧烈了。一只手试探性地抓住伊万的手臂,马修把男人带到车子边,为他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。熊二郎跟着跳上车,坐到了男人的怀里。俄/罗/斯已经病得没法抱怨了,谢天谢地。

马修不太确定回去的路该怎么走,但好在他的方向感不错,伊万的房子也并没有太远,等把保时捷停进车库后他松了口气。他跑到另一边打开门,把男人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撑住他,扶他进到屋子里。他们回到卧室,马修把他放到床上,随后迅速跑到厨房拿了一个碗和一块抹布。

“俄/罗/斯?”男人没有回答,马修烦躁地叹了口气,他必须想办法让他退烧。*这让人生气的家伙要把我逼疯了。*

几个小时过去了,加/拿/大在卧室的扶手椅上坐了很久很久,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检查一下被子里的伊万。他的体温在缓慢下降,但还没有退烧。正当马修要打瞌睡时,伊万的说话声惊醒了他,他的声音异常平静,“你为什么要做这些?“

“做什么?”马修问道,他的声音非常轻——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性格,另一方面是不想扰乱这份安静,“帮助你?”没有回答,“我说过的,我只是不能放着你不管。”

“你不了解我。”

“我们都是国/家,对我来说这就够了。”

“那更糟糕。如果是我——”

“你会把我变成奴/隶,对,你提过。还好你没有赢得比赛,不然你真的会那么做,eh?”

很长一段时间里,只有俄/罗/斯沉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。“我不会伤害你。”

*那不是重点*,加/拿/大这么想着但没有说出口,他好奇俄/罗/斯是否会承认这样的事情。伊万烧得厉害,已经明显神志不清了,但这是得到一些答案的机会,尽管趁人之危的感觉很差,但马修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,“那你会做什么?”

“让你留下。”话语有些含糊。马修眨了眨眼,他看着男人,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。“我会把你……留下,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。这里太空了,但它曾经住满人。”

马修明白了,他睁大眼睛,起身走到床边,“俄、俄/罗/斯——”

“为什么结局总是这样?”紫罗兰色的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,伊万似乎游离了现实,回到了过去的记忆中,“是我让这个国/家变得强大,变得比其他国/家更有威望。我工作得……很努力。为什么是这样。”他停顿片刻,喘了口气,马修感觉自己过于冒犯了。听一个如此强大的国/家在神志恍惚时开口——承认像这样的软弱。他不该知道这些。他们并不亲密,尽管他一直提出友谊和联盟,但这太过了。然而,他依然感到荣幸,因为尽管俄/罗/斯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,但这个男人是在跟*他*诉说。

“为什么一切都不顺利?为什么他们到最后总会恨我?”浓重的情感化在他的声音里,但俄/罗/斯没有哭,他还没有虚弱到需要哭泣。他没有向心里的感觉屈服。但这很痛苦,情感带来的伤害比他想象更痛——孤独、愤怒、内疚、背叛、怜悯……他的牺牲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意义。“大家总说是我的错——我的错。我已经忍受了几个世纪。所有人……都走了,我不明白。我错得那么离谱吗?他们……那么恨我吗?”

马修用湿润的毛巾擦拭他的脸,沉默着听这个国/家倾诉,但加/拿/大的双眼里已经泛起泪光,他怜悯地看着伊万。

“这个地方,我的家……我以为我知道。但我不……我不懂。我该做什么?他们想要我做什么?我还……还能给他们什么?告诉我。”

马修慢慢地坐到床边,迟疑着,轻声说到:“你该去找出来。重新学会生活¹——花时间和你的人民相处。你……活在了过去的俄/罗/斯里,现在不同了,时间改变了许多。”伊万不再望着天花板,目光聚焦到了他身上,马修想知道这个男人还够不够清醒,能不能在好转的时候记起这段对话。“你的人民需要你,而且他们爱你。你就是他们。但……你没有与他们接触,你把自己封闭了起来。他们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,新的每一代都有他们新的想法和影响。他们很快就会忘记过去,尽管我们还在为曾经的战/争疗着伤。”

重新浸泡过毛巾,他拧干放回到伊万的额头上,露出了温和的笑容,“你必须爱你自己,俄/罗/斯,然后才能爱别人。”

“我不……”知道该怎么做。

伊万说不出口,但加/拿/大明白,“我会帮忙。”俄/罗/斯不解地皱起眉头。“作为朋友,你有充分的理由要求我留下来。”

伊万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完全理解马修的意思,但在理解过后,他看起来更为困惑,甚至有点警惕。“那你……留下。“

加/拿/大轻哼出一声,“用提问的方式。”

“……留下?”

“噢,太真诚了,我想我可以——如果你坚持的话,不用再祈求了。”伊万显然没有发现笑点,马修的笑声变得尴尬起来,“好吧,所以你该休息了。你还烧得很厉害。”

“Da.”伊万侧过身,往被窝里钻了钻,马修伸手关上床头灯。他回到扶手椅上,即将在这度过一个难耐的漫长夜晚,而这一次,却不是因为椅子不舒服(例如酒店那把)。伊万的话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,男人脸上的表情烧灼着刻进了他的记忆里。


…TBC…


作者的话:Thank you all so much for reviewing!

这部分有点难写,我喜欢冰球,但不常看,所以有点担心自己写得好不好。翻了百科XD

还有点担心结尾会不会跳太快。我在尽可能不OOC的前提下,让伊万非常虚弱低沉。虽然他们经历了这晚,但不表示伊万就会变得很nice和cheery喔。噢no,他们还是会“peckingat each other like a pair of grouchy old hens(像两只不高兴的老母鸡一样互啄)”——引用自J. Froste (非常形象的比喻)。

PS:伊万有几句话,是来自一些讲述他家历史的漫画。非常适合,所以我用了,当然文里和漫画的情况完全不同。

 

翻译:

Нет (Russian): 不

Спасибо (Russian): 谢谢


免责声明:我不拥有冰球、伊万家总||统、马修家总||理,以及黑塔利亚。


※¹「重新学会生活」原文「Relearn your culture」,直译“重新学习你的文化”,在那里感觉太正式了,我改译成“生活”,指伊万自己的生活,也是指他家整个社/会情况、所有人民的生活(努力表达.jpg)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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